一 我到大砬石工区采访的第一天,就遭遇到了罕见的“白毛风”。 我坐了四个小时的火车,16时15分到达大砬石站,工区的司机小庞和“小秀才”鲁成宗来接的我。可能是刚从温暖如春的火车车厢里出来的缘故,面对白雪如银一样铺满了山川大地的大砬石,不仅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寒冷,反而吸一口空气都让人感到心旷神怡。汽车疾驰在银色大地上,在雪的映衬下,窗外呈现出童话般的白色世界。 “小秀才”鲁成宗不像在铁路工务段偏
在创作铁路题材小说的时候,我总有身临其境的感觉,耳边会有车轮轰隆汽笛鸣响,眼前会出现铁路职工在生产一线繁忙劳作场面。非常真切,特别清晰。 中篇小说《紫银花锦》,仿佛不是在电脑上完成,而是行走在铁道线上。一块石砟就是一个文字,一枚道钉就是一个标点,一根枕木就是一个段落。眼前有满山怒放的紫银花,连接着天边锦彩华缎一样美丽的晚霞,下面是绵长的铁道线和排列整齐的白色石砟。山风、鸟鸣、清泉,还有美妙音乐一
这是关中平原的一个小县城,距离省城不过六十多公里,当地人引以为傲的是唐十八陵中唯一葬有两位皇帝的乾陵,还有远近闻名的豆腐脑,在周围十里八乡那可是一绝。去过此地的人都会被这美味魂牵梦绕,时不时地还想再去一次,再尝尝这让人惬意的味道。 陈远山的老家离这个小县城不远。陈远山一天天长大,小县城一天天发展。后来,陈远山上了离家不远的铁路学校。 在陈远山上大三的第一学期,学校组织他们去外面实习,他们一行人
张小勇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今天,张小勇觉得是个开心的日子。 “今天确定好资助对象了,叫李红菊,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这事算是又办成了一回。”张小勇边吃晚饭,边自豪地对妻子娟子说。 “那就好,上一次的资助对象王天林,也是你亲自上门确定的。”娟子说。 张小勇又吃了口饭,说:“李红菊的家在离咱们300公里外的大山里,比王天林家里的条件更差,跟七十岁的奶奶相依为命,她正准备辍学,要去一家
老杨起了个夜,就怎么也睡不着了。他看了下床头的钟,四点不到,离天亮还有一会儿。往常,他与老伴唠唠嗑,一晃时间也就过去了。现在,偌大的房里就他一个人。 老杨闭眼,让眼珠在眼框里画“米”字。这是老伴教他的,睡不着,就闭眼画“米”字,画着画着,人就睡着了。老杨辗转反侧,“米”字不知画了多少遍,睡意却像被老伴带走了一样。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那只花喜鹊开始喳喳叫,老杨嘀咕道:“这鸟儿比人勤快。”他开了灯,
今儿都除夕了,整整躲了四天的太阳还不露脸。高个子男人看了看天,虽是大寒,但天上乌云聚拢,天气干冷干冷的。没有下雨,就不碍事,该干什么还可以干什么,还是去拔些萝卜,整些蒜苗,挑去彭寨街摆卖吧。多收一元几角也是钱。至少,买炮仗烟花给孩子过年不至于那么缩手缩脚的。 街上没几个行人。高个子男人的青菜很显眼,萝卜个个白胖颀长;蒜苗青翠嫩葱,水鲜欲滴,招人喜爱。可集市以人为贵,以客为上,人少了,再好的买卖也
一 刚参加工作,我被分配到了巴伦台区(后改为镇)。这里地处新疆天山中段,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和静县北部山区。 初来到这里,竟然有种久违的亲切。沁凉的空气迎面扑来,清清的河水,沿着山边的岩石淙淙流过,伴着哗啦哗啦的响声,流向远方。蓝宝石一般晶莹璀璨的天空下,飘浮着朵朵白云,一座座绵延天际的峰峦,像一道道优美的弧线画在天边。遥望奇峰罗列,由远及近,一重一叠,像云烟似的,贴在蔚蓝的天边。层峦叠嶂的万千
乡村,城市。 我相信,每一座城市,都是建立在乡村的基础上的。所以,无论这座城市怎样发展,如何发达,总会留下一些旧有的痕迹。比如,一处土屋建筑、一株老树、一口老井、一座古寺、一条条的小巷,等等。 那座土屋,也许已经破败不堪,或者几经颓圮,又几经修复,但仍然保持着旧有的样子——腐朽的雕花木窗,像一只只苍老的眼睛,凝视着外面不断变幻的世界;房梁烟熏沉淀的焦油,虽已焦干,但印痕还在;顶梁上,家燕窝一直
冬之慢 尤其是儿时,冬日的时光,给人的感觉总是慢慢的。 在乡下,冬天是农闲时节,忙碌了三个季节的人们,冬日是难得的清闲时光。 冬天的我,喜欢读书,一个人独坐窗前,面对屋外的皑皑白雪,我习惯把自己的身心放置于一本本的书籍中,和一枚枚的文字世界里,尤其是读那些古典的诗词,更让人对这种感觉刻骨铭心。 其实,从古至今,不少文人墨客都为冬天书写了经典的诗词文章,拿大家耳熟能详的柳宗元的《江雪》来说吧
水之湄 初阳。马儿俯下 春天的露珠抖入紫云英里 小雀在脚步声中惊飞 黄牛卧在柏树林后 山谷看见茶树探出手臂 夕阳捧来云端的幻影 屋脊透明的龙 奔向荒原 一株小绿松站着 鱼儿搅散半池浅浅的云 捕绿人 麦田里,紫桐花簇闪耀 露珠抖落河水 蓝鸭子扎入水中觅食 桃林叶尖幽绿 杏子挂着,灰色斑点覆在绿上 一团金光坠在林梢 玉屏里青衣童子在打盹儿 白龙挺撑身子,鳞腹不小心
春天的来信 一场雪 一夜之间铺满村庄 母亲说,这是季节的信纸 母亲还说 春天会在雪上写很多的字 就好像给我们来了一封信 我看不到字,但我能听到 上了年纪的母亲 把信里的内容读得吱嘎吱嘎响 母亲读完后,会把这一封信 保存在头顶 留给以后的日子继续阅读 母亲头顶的雪 树叶准备 全部离开枝头时 天空开始拿出雪花的作品 去大地发表 日子似编辑 会按照它们具体发表的时间
此时,我坐在岸边 就像小时候依偎在爷爷身旁 看你流淌,卷起层层细浪 听你讲述,日夜浅斟低唱 你该不是我梦寐以求的那条河吧 几十年不即不离,相伴成长 却从来没有见过你的真实模样 童年的记忆里,你是一条清澈的小溪 汩汩有声,静静流淌 写满童趣,笑声朗朗 长大后,你是一条奔腾不息的小河 随着岁月的延伸,我成长,你宽阔 一颗踌躇满志的心,充满希望 如今,你俨然是一条宽阔的大河
故乡的炊烟是小村美丽的霓裳 古朴的屋脊上缭绕缠绵 听惯了黎明中的辘轳声 听惯了山林中的鸟鸣 篱笆墙的影子拉长了记忆 石头墙的房子布满了沧桑 故乡的炊烟是屋檐上的朵朵云裳 是父亲晚归的向往,是乡亲们的脚步 悠然走向炊烟升起的地方,呛一口烟 也是温情暖心头,闻一闻 饭香拂去了一路风霜 炊烟在故乡的天空徜徉 倾听着牧童鞭抖落一地斜阳 美丽的姑娘唱一曲牧归夕阳落 故乡泥土飘香时
遇 险 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7月28日19时15分,Z180次列车从乌鲁木齐站始发,本应在7月30日9时55分抵达北京西站,列车却因丰沙线水害,在7月30日中午被迫停在了北京市门头沟区的安家庄站。 7月30日12时许,Z180次列车行至宣化至北京区间,列车长金琳接到上级通知:受京津冀地区特大暴雨影响,安家庄站至斜河涧站间的铁路受到不同程度的损毁,Z180次列车须停在安家庄站避险,开车时间待
潘丽娟与车轮相逢便爱上了。她所在的工班是一个朝气勃勃、欣欣向荣的班组。年长一些的师傅,个个在车轮的世界里游刃有余,运筹帷幄。 不远处,一个年轻人有一搭无一搭地问张师傅:“火车司机为什么忌讳紧急刹车?” “因为每一次紧急制动后,火车头的主动轮会失圆,受伤极重,必须更换或修理。” 张师傅的话都被潘丽娟记下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她记了20多本笔记。这些成了她的第二个脑子…… 潘丽娟,出生于197
我是看着火车长大的,我和火车的情缘植根心底。 那时,我家在牡佳线上的三等车站——勃利站的铁路家属房。 听着蒸汽机车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以及闷长的鸣笛,看着蒸汽机车冒出的白色气体,数着一节一节的各式车厢从面前经过,是我和小伙伴们童年时的最大乐趣。 那时的绿皮火车,座椅是木质的,和现在火车的椅子完全不同。百姓的出行也多是短途,还没有春运、暑运,旅客对火车的速度也基本没有特殊要求。 牡佳线上的火车,
汗 珠 我是滚烫的河床 它是动情的浪花 它紧贴着我 我紧贴着它 我喜欢它酣畅淋漓 它喜欢我热血沸腾 只有遇到这样的河流 才能打动彼此的真心 我拼却了无悔的青春 让它闪闪发光 它拼却了每一滴光芒 让我在幸福的翘望里徜徉 就这样互相依偎着 拥抱着,或冷或热 用岁月的缠绵不舍 相互欣赏时光里的最美 微 笑 乘着复兴号 那是一趟抵达彼岸的旅行 车窗外四季如何变换
一 六年前的中秋节,我第一次去新生村。全县脱贫攻坚战到了关键时刻,我作为第二批扶贫干部被派往罗河镇新生村帮扶。中秋节那天召开的动员会上,上级要求当天就要去农户家。 新生村位于庐南丘陵地带,四周都是田畈。晚稻还是青的,绿浪翻卷,村庄像一只陈旧的大船颠簸在浪涛中。一条小路弯弯曲曲,就像一根未绷紧的缆绳一头拴在村庄的边缘,一头系在通往镇上的公路。小路很窄,让人感觉这根“缆绳”太细,村庄太大、太重,缆
水泉湾湾 大水泉,峰岩村的一个美丽村湾。这个水灵灵的名字,只需一眼,胸中就溢满了诗意。水与泉,于夏热时,在不经意中,予人一身清凉,一层湿润。先祖的智慧就在于,把一处寻常地理意义上的水源,用一个通俗概念,描绘成一首生命的长调,又或是,一幅印象派的油画,研磨过的翠绿,轻轻几笔,就洇湿了这座千年盘桓的山湾湾。 很多村有井,有泉,有池塘,有淙淙小溪,也都有着一个邻里乡亲熟稔的名字,却不一定有“大水泉”
作为现代性的产物,铁路不仅极大改变了人们的时空感与生活方式,还对人们的审美、情感与文化观念产生了不容忽视的冲击。不少当代作家曾写过铁路对普通个体所带来的影响,铁凝创作于20世纪80年代初的《哦,香雪》便是其中的典型代表。小说对山村质朴人情的书写,对城乡文化交融的展现,以及对香雪内心矛盾的洞察,令人印象颇为深刻。经过三十余年的岁月积淀,中国铁路的发展与进步可谓有目共睹。在此过程中,小说家如何书写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