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时代,科技与文学的复杂关系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展开。作为一种新兴的诗歌文体,科幻诗相比渐成气候的科幻电影、科幻小说等文体概念,在理论话语和文本支撑上虽然尚处在形成期,却越来越受到作家、读者和文学期刊的关注。不仅成熟的科幻作家会在小说中书写科幻诗,例如刘慈欣在小说中就多次创作科幻诗来建构对文明的多重想象,还有纯文学诗人涉足科幻领域,比如翟永明的诗集《全沉浸末日脚本》中就收录了一系列关乎宇宙想象、人
一度聚焦于村庄与麦地的田园浪漫主义视角渐渐隐去,周旋于矿井与钢厂之上的工业时代也已同我们渐行渐远;商业社会和信息时代的琐碎、平凡、黏着于大地的日常经验逐渐被抛掷于无可言说之地。重复的话语、累见的意象、思想和情感体验的匮乏,置当下的诗歌现场于一种“言之无物”的险境。 然而信息技术的更迭与航空技术的推进,带着它们极富生命力和创造性的生产方式,拓展着我们认识这个世界的渠道,同时引诱着我们陷入这个时代新
近年来,随着时代的急遽发展与科技的突飞猛进,科幻文学异军突起,逐渐从边缘进军主流。2023年更是科幻大年,从《流浪地球2》《三体》的热映,到第八届世界科幻大会在成都成功举办,科幻文学逐渐成为一股强劲的文学浪潮,席卷公众视野,显示出“破圈”“跨界”的活力与势能。在这股新浪潮中,小说身先士卒,始终占据着科幻文学的舞台中心,而一向保有先锋意识和批判精神的诗歌也不甘落后,以科幻诗的形式在《星星·诗歌原创》
2024年第1期的《星星·诗歌原创》“亮点”之一便是开辟了一个新栏目:“科幻诗”。“编者按”有云:“随着科技革命的日新月异和前沿高科技的突飞猛进发展,以科学幻想为题材的科幻诗歌创作也应运而生,一片未来的、神奇的、冉冉升起的科幻诗星空已浮现在我们面前。《星星》诗刊深切感受到一个未知世界的降临,感受到这股不同凡响、大有新意的科幻诗歌创作浪潮的涌动……是《星星》献给广大读者的一份新年礼物,以后我们还将不
《星星》诗刊在2024年伊始开辟了新的栏目“科幻诗”,为诗歌发展打通了一条新的通道,而值得注意的是,这本刊物的封面设计也出自AI之手。 “科幻诗”这一栏目的推出使得我们对科幻文学的关注逐渐由小说转向诗歌,而以往读者和研究者所关注的一般意义上的“科幻文学”实际上更多指向的是小说这一文体,尽管科幻题材的诗歌在西方早已出现。瑞典诗人哈瑞·马丁松写有长篇科幻史诗《阿尼阿拉号》,对生态危机、星际穿越以及地
伯竑桥:西渡老师您好!很荣幸对您做这样一个访谈。我想起苏格拉底《裴多》《会饮》等篇章中师生间的交谈与照亮。过去两年里,我陆续拜读了您从1990年代到近年的主要文章,深感老师的诗学观念之独树一帜。让我格外认同的是,这种诗学观念不是从概念出发、依赖推理得出的,而是与您对既往人生和生命历程的体认密切相关。这次访谈我想从您的诗学观念和写作出发,并进一步讨论当下诗歌现场的一些问题。 您曾经提出,1980年
流亡者的悲哀 穆木天 在海的那边,山的那边, 母亲在望儿子,弟弟在望哥哥, 可是,没有人晓得,在这个大都市中, 我一个人在拖着我的流亡者的悲哀。 “可怜的落侣雁”般地悲凄, 故园的烽火,更显得我的空虚, 看见青年朋友,感到自己老了, 遇到跃动的生命,觉得自己是刑余。 在阴凄的巷中,度着虚伪的生活, 人生的途径,在心中被虐杀着; 憎恨,如烈火潜在黑煤块里, 流亡者的悲哀,也
没有意义的交谈 [波兰]米沃什 ——我的过去是一只蝴蝶愚蠢地跨海航行。 我的未来是一座花园,厨子在里面割开公鸡的喉咙。 我得到什么,以我全部的痛苦和反抗? ——把握瞬间,即使一秒钟,当它优美的外壳, 两只交叠的手掌,缓缓张开 你看到了什么? 一颗珍珠,一秒钟。 ——在一瞬间,一颗珍珠里面,在那颗从时间中解脱的星中,你看到了什么,当变幻的风停歇? ——地球,天空和海洋,满
作为中国当代诗歌的见证者和重要参与者,西川一直与当代诗歌并肩同行,但有意识地与诗坛保持疏离感又让他成为独特的存在。2023年12月,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西川最新诗集《巨兽》,不仅勾勒出西川的诗歌创作历程,彰显其创作变化,也描摹了他不断调整的诗歌立场。诗集共分为六卷,卷一收录了1980年代西川的部分早期作品,卷二至卷五则以诗人1990年代以来的长诗和组诗为代表,卷六以随笔的形式纵谈诗歌内外;所收
在文化地理学研究中,地理景观成为表征价值观念的象征系统,不再是空洞冰冷的自然物象,而是负载人类文化想象与意义编码的符号意象。在文学艺术领域,地理因素的重要性受到广泛关注,空间研究成为当下一个热门的议题。在诗人眼里,经过诗性想象的地理景观成为具有丰厚审美意蕴的“诗性地理”。从漳州走出的诗人安琪,或是作为漂泊者,或是作为游历者,一直保持“在路上”的艺术姿态,以诗性之眼丈量山水、想象地理,书写下大量饱含
新世纪以降,中国诗坛的一些诗人除了才情个性之外,仍然中正地执守着汉语言的高地,本着一颗真挚博大的胸怀,在大浪淘沙般的潮流中抒发着丹心热血,实为可敬可爱。当下,诗人们该如何自处?诗歌应当以何种真实的面貌更好地立于这个时代?山川风物,可以激荡;家国故园,实堪盈怀。2023年10月,广西民族出版社出版了诗人石才夫的诗集《我热爱这家园的莽莽苍苍》。在这部诗集中,石才夫写山川地理,风土人情;写花木顽石,英杰
2024年1月,中国言实出版社出版了汪峰的诗集《炉膛与胸腔》。高原般滞重的物象,绕指柔一样轻灵的修辞,宽阔的背景中人类艰辛的生存场景,磅礴的矿山上淬炼的高迈心绪……这是我阅读诗集后的系列真实感受。汪峰曾在诗集《写在宗谱上》的自序中写道,“我无论走得多远,根始终在一个地方:在汉文化之中,在故土和人民之中”。这次,汪峰在远离故乡的地方找到了诗歌的故乡,站在高原矿山上沉着地竖起了全新的诗歌地标,凸起一个
姜耕玉既是诗人、小说家,又是文艺研究者,从1990年代开始,他的学术重心由《红楼梦》研究转向了中国现当代诗歌研究。之后,姜耕玉对表现西部地域风光、文化与少数民族风情的诗性书写产生浓厚兴趣并开展相关诗学研究,其自身的诗歌创作也与向往的西部地域建立起密切的精神联系,并于2005年出版了诗集《雪亮的风》。2022年6月,东南大学出版社出版了姜耕玉的新诗集《寂寥如岸》。诗集由“向西 向西”“大漠孤独”“魅
潮州作为我的故乡,我青少年时期生活过的地方,我本应该早早给它写点文字。按照文人的习惯,家乡仿佛是文学取之不尽的一个情感和记忆的富矿,有许许多多的经历、觉悟和爱可以和这块土地产生关联。我的一个朋友就为他的故乡——哦,不,是小村庄——写下了三四本书,还不说他穿插于小说中的多少家乡元素。他家门前的一条水沟,一座一两米长的水泥桥,他可以写一两万字,使阅读的人以为是条大河;那么多的文字和故事,至少是一条大河
“我博士念的是工科,学的是跟材料学相关的专业。”每次这样回答诗人朋友们的问题时,我都会收到一些疑惑,甚至是惊讶。在一些诗人朋友看来,我学的这个专业实在与诗相去甚远。同样地,当我的同学、同事知道我在写诗时,这种惊讶与疑惑也基本相同。他们会调侃我是一名诗人,尽管他们不怎么读我写的东西,也不清楚我写的是什么,为什么写作。我回答说:“这纯属一种个人爱好,就像有人喜欢运动,有人喜欢打游戏一样,是一种对科研生
更多的时候,我们和一群羊相遇 不是在草地上 而是在小餐馆,厨房,烧烤店 和黄河上漂来的羊皮筏子上 已经数不清了,到底多少只羊 和你含泪对视完 从餐桌上转身,带走了 它们身体里的灯火 或者从河流上转身 在你心里留下了一条路 ——原载于《安徽文学》2023年第12期 推荐人:姚启龙 推荐语:诗人以独特的视角和细腻的笔触描绘了与羊群在不同场景中的相遇,通过“小餐馆”“厨房”“烧烤
从没想过巷子里的灯会这么亮,亮得 让人低着头也无法忧伤,然后我们同时看见 那只死鸽子,左侧的翅膀几乎完全张开, 洁白的绒毛还没来得及沾染上草屑。 唉,吹起草屑的风叩响我们空空的额头 ——就这么结束了,甚至还没来得及记住彼此的名字。 总也忘不了的,是巷子里的灯,那么亮! 简直就是场审判,裁决匆忙,谁都无力辩驳。 海洋动荡不安,星斗和船只一同沉没, 遥远的国度此起彼伏,电车上,有人攥
秋雨,下了十多分钟 树叶落了许多。从城中回到郊区 路过树叶凋零的柳树林,风筝挂在电线上 灯光让失去飞翔能力的风筝 从无意义中被拯救 十一月的威宁,雾蒙蒙的 这里有缓慢的生活方式,路边摊儿上 经常早退的人,喝着啤酒 有人,刚从浴室出来 秋雨已洗过他们的五脏六腑 ——原载于《草原》2024年第4期 推荐人:阿 南 推荐语:自古逢秋悲寂寥,秋雨则是愁绪的延续,本首诗亦是如此,但又
明月升起,将自身斜印在江水中 于是,一道泛光的清凌凌月影 在人间,你是我倾斜着投下的幻影 清澈,易逝 找不到真实的本体而悲伤 在人间,我也只是一道清凌凌的幻影 亲切,易碎 呈现在跟你不同的水域里 而一种对你的虚空感 消融在自身短暂的柔光中 ——原载于《诗刊》2023年第18期 推荐人:黄礼孩 推荐语:苏奇飞这首诗书写两道投在水域中的月影,交织出多种情感,亲切与易逝难以把握,
此术语有四种基本意义:一,属于柏拉图思想派的;二,学究式的;三,关心写作规则而不考虑创作活动效果的;四,无关紧要或无意义的。 ——刘辰诞等主编:《西方文学术语词典》,河南大学出版社1996年版,第266页。 在新诗领域,一般认为1940年代的“西南联大诗群”具有学院派诗歌的倾向。而在1990年代,学院派诗歌有一个更为通用的名称:知识分子写作。在中国,把当代中国诗歌一分为二为知识分子写作和民间写